作者:陈熙 年级组:高中组 更新时间:2018-02-14 21:01
莹火碎梦
绵阳外国语学校 高二(8)班 陈熙
王尔德说:“我们都生活在阴沟里,但仍有人在仰望星空。”
碎玻璃
我不会写诗,所以我成不了诗人。“少年傲,因果付之一笑。挥手间,斩断星辉万千。纵使前路难,踏征途,不归返……”发自内心地好奇同龄人是怎样把这些生涩拗口且深奥难懂的古文字调和成一句句在纸如在天的词赋格律的。可我就是办不到。厚着脸皮向邻桌长于诗词的女生讨教技巧,“是天赋啊。”她揶揄地微讽道。天赋是个好东西,可上帝也许忘了加给我。我的诗词梦也许就打碎在银河中成为割破手的碎玻璃了吧。
困鱼缸的金鱼
困在鱼缸里的金鱼抖动着皇族独享的金黄锦缎。目光清澈,眼神无辜。偶尔凝视着它,忽觉其可爱可怜又可悲。它分明很怕我,不是吗?它无奈只能和我四目对接,不然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巴掌大的鱼缸。了无生机的塑料水草。剩下的所有就只有它和它的眼泪集满的一缸咸水。骤然庆幸此生非那困在鱼缸的金鱼,非束手无措非楚囚对泣,可幻想可追逐。
发烧
发烧最坏的时候,往往是我想法最多的时候。眼无满天星,心却拥有一个宇宙。如果把意识的混乱和发热的高温加在一起的话,那么我的头脑便是一颗已龟裂,布满缝隙的,无数白光从缝隙间溢出的即将崩坏的行星。
昨夜无雨。黑夜。星空。地图。教堂塔尖。灵魂出走。我的头顶和脚下都是我的星空。趁此刻把那谵妄调和成月光吧,毕竟人在月光里最容易梦游。我想!做一只头颈纤长的长颈鹿吧,一仰头就可以大口大口地咀嚼云朵的那种,尽管下一步就会跌倒;做一只胸抵瑰刺的夜莺吧,用鲜血让玫瑰怒放的那种,尽管会跌落在寒风;做一只大漠轮回的转蓬吧,无羁无绊酷得像风的那种,尽管一觉醒来还是在沙漠......飞蛾扑火在所不惜。
老人们
我顶喜欢在晚饭后沐着夕阳到老年人多的广场上溜达了。不为享受垂垂老矣的夕阳人对旭日东升的朝阳人那种见之犹怜的羡慕的目光,只为偷听他们谈起的“未完成”的往事。张大爷未娶到的村花,王二婆未纳完的鞋底儿,李大婶错过的高考...和皱纹一起以“未完成”之名倾诉着,就像小说里轻描淡写的一句“若干年后”,电影里快切的一个镜头。未完成。
广场上有两个油漆斑驳的下棋爷爷的铜像,老人们说凝视铜人的眼睛太久晚上睡觉会流泪。我注视了那老铜像,泪水滑落。也许是五十年后“未完成”的我把泪水邮寄来了吧。不过,现在已落泪了,五十年后的我,不会再流泪了。 永远不会。
萤火虫
六岁的我喜欢看星星。浩瀚,虚无又缥缈。
十六岁的我喜欢看梵高。同样浩瀚,虚无又缥缈。
与看星星有关的天体运动计算不佳是阻碍我看星星的原因;对于人文历史的热爱似乎又成为我看梵高的理由。夏夜里的萤火虫也是这样的,此起彼伏,瞬暗瞬亮。我走在自我的泥泞路上,向着月亮。
于是王尔德又说了:“梦想家只能在月光下看见自己的路,他的惩罚是第一个看见黎明。”